冬季洒水成“保留节目” 谁在“装睡叫不醒”？

□马涤明

近日，有网友整理了2012年至2020年中多个年份，西安发生路面洒水致结冰，行人及车辆出事故的微博帖子截图，并调侃称“打有微博的那年开始，每年冬天，西安的保留节目就是洒水，让行人、车辆纷纷摔倒。”(12月19日《潇湘晨报》)

冬季结冰天气，洒水车仍“照常作业”——刚一看标题，还以为是旧事重提——不太敢相信，都快2021年了，“冬季洒水结冰”这种早就被定义为给市民出行、城市秩序添乱的“反公共服务”之事，还能逆舆论风潮欲进行到底？然而，这事也应了那句话：只有想不到的，没有做不到的——就在12月14日上午，西安市区多条道路疑因洒水结冰导致路滑，发生多起事故。雁翔路青龙寺段上下坡路段结冰，多起车辆追尾；锦堤五路发生多起事故，车辆打滑冲进绿化带；凤城二路与经九路十字地铁施工洒水结冰，不少骑车人摔倒。

而在前一天晚上的7时45分，西安市曾发布道路结冰黄色预警信号：受降雪及路表温度持续低于0影响，预计未来12小时内周至县、鄠邑区、长安区、蓝田县等南部地区可能出现对交通有影响的道路结冰，请注意防范。

非要拿天气预报、道路结冰预警来质问“冬季洒水”，也未免太认真了，事实上，边洒水边结冰，肉眼就能看得见；结冰天气，身体也足可以感觉出来。难道，洒水车司机、执行作业的环卫公司以及主管部门的人们，全都无感？

最不合理的问题还是，这种“冬季洒水结冰”的奇观，在西安市已经坚持了12年之久，曾因此导致大量交通事故，最严重的一次是2017年12月2日，西安市莲湖区西二环开远门桥因洒水结冰导致38辆车相撞，警方不得不实行交通管制。这种情况下，当地的环卫洒水车仍在冬季之初“雷打不动”只管洒水，不管结不结冰，不管撞不撞车，不管行人滑不滑倒……这种执著，颇叫人玩味。

网友管这种坚持多年的操作叫“西安市的保留节目”，调侃中透出的是深深的无奈：除了调侃，还能把你怎么样？确实是，这么多年来，不管是冬季洒水结冰引发市民出行不便、导致交通事故，还是引来大量舆论吐槽，最终都没有把相关责任人“怎么样”，而这，也许是某些部门和人员要将“执著”进行到底的一个重要原因吧？否则，如果依法依规的严厉问责随后就到，下一年还会继续“保留”这个“节目”吗？

今年12月14日作业单位再将“冬季洒水结冰”的“保留节目”如期推出后，相关部门也如期再次印发《关于重申冬季道路冲水作业有关规定的通知》，强调3以下禁止冲洒水作业。而对于这种“纠正错误”或叫“知错就改”本应给予的肯定，放在“多年如一日”的语境上，无论如何也肯定不起来了：关于“3以下禁止冲洒水作业”的规定，“再次印发”还要再印多少次或多少年？“重申有关规定”还要重申多少年？

而明摆着的问题是，这种事本无需特别规定，至少是不该被无限次“再印发”和“重申”。简单的常识和逻辑被无视的情况，居然跨越了12年，其实是有些人假装糊涂。所以“装糊涂”，可能有利益的原因，可能有官僚主义的原因，但不管是什么原因，都是明明白白地“跟市民过不去”，在公共服务的反方向上走个不停。

有句话说，“装睡的人你永远都叫不醒”。此话搁在“冬季洒水”这事上，再贴切不过了：冬季洒水结冰成了一个地方的“保留节目”，实质问题是有些人“装睡叫不醒”。当然，不仅是西安一地有这个问题。